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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薅羊毛66 煎餅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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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迷其實算不上什麽好詞,再配上小姐這個尊稱就顯得有些諷刺。

不論溫衍有沒有這個意思,盛檸都不太高興。

是,他確實是有兩個臭錢,很戳她的點。

但這男人的性格也是真的差勁,差到但凡他沒那麽有錢,長得也沒那麽好看,就他這種講話的口氣,如果她投稿給微博上的吐槽博主們,評論絕對會把溫衍噴得一文不值。

——“不要靠近男人,會變得不幸”。

“有的財迷只是喜歡錢,對吃的要求很簡單。”盛檸淡淡說,“吃得好不好無所謂,能吃飽就行。”

男人明顯沒料到她會這麽回,她的話比直接拒絕還讓人挫敗。

他稍有些惱怒,不知好歹四個字說到嘴邊,又抿唇咽了回去,最後問:“你想吃什麽?”

“只要不是跟溫總你一起吃,吃什麽都行。”

說完這句,盛檸轉身就走,也不管他接下來又是什麽反應。

她覺得她給溫衍的閉門羹已經夠多了。

哪怕換成任何一個姿態沒他那麽高傲的男人,都會覺得她這人是塊鐵板,不值得為她在感情上付出任何精力。

周末原本是盛檸例行回公寓住的日子,依舊是因為畢業論文的事兒,導師找幾個畢業生開會,於是盛檸在周五這天還是在宿舍過的夜。

到周六早上,季雨涵還在床上和被子醉生夢死,盛檸已經起床洗漱。

她要先去公司報道,然後到了公司再等上司吩咐,因為公司離學校太遠,為了不遲到,所以必須早起。

盛檸一邊刷牙一邊打哈欠,鏡子裏那張困倦十足的臉明顯是還沒睡夠,臉色蒼白,顯得眼下的顏色更重了點。

沒辦法,隨便打個粉底蓋一蓋吧。

因為趕時間,盛檸也沒有多少時間化個精致的妝,她突然就想起了盛詩檬的好。

桌邊的手機響起來,盛檸看了眼是上司打來的電話,以為是催她的電話,心裏下意識一緊,有些不想接。

於公於私的角度,溫衍每次給她打來電話,她都會不由自主的緊張。

其實他也沒有懲罰過她什麽,甚至連工資都沒扣過,而且還時常給加班費,所以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麽。

一接起就聽到了他的聲音。

“起來了嗎?”

“起了。”盛檸加快了手上的速度,“我馬上就出門。”

“嗯,吃早餐沒有?”

盛檸一楞:“沒有。”

“想吃什麽?”

“……”

“沒有想吃的我就隨便給你買了。”

盛檸咬唇,剛要開口說她不想吃早餐,男人又仿佛是能隔著手機讀心一樣,淡淡地補充道:“再年輕不怕餓肚子,早餐也一定要吃。”

“那就隨意吧,什麽都行。”盛檸頓了頓,又說,“豆汁除外。”

那邊一頓,竟然笑了聲:“好。”

盛檸被這聲低沈的笑弄得有些耳癢,覺得自己就這麽輕易妥協,讓他得了逞,於是抿著唇說:“但是溫總你要是給我帶的話,等我到公司早餐也冷了,還是我自己買吧。”

那邊像是沒聽見她說的話,突然問了句:“煎餅果子吃嗎?”

盛檸一楞,心想他竟然會買這麽接地氣的早餐。

公司附近有煎餅果子攤嗎?她怎麽記得都是一些很小資情調的西式甜品店和咖啡廳?

就在盛檸還在思考開在中央商務區的煎餅果子攤那得賣多少錢的時候,男人又說:“我看挺多學生在這兒排隊,味道應該不錯。”

她一下子更迷茫了:“溫總你在哪兒啊?”

“你們學校東門這邊。”

化妝鏡裏映照出盛檸呆滯的表情。

“這麽早就起來化妝了?”

突然季雨涵帶著哈欠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

盛檸猛地回過神,也管不了溫衍有沒有說完話,急忙掛掉電話,繼續手裏化妝的動作:“嗯,今天加班。”

季雨涵沒什麽形象地抓了抓她那一頭亂發,隨口問:“跟溫先生嗎?”

盛檸點頭。

抓頭發的動作突然停了,季雨涵不解道:“那你還起這麽早?”

盛檸沒懂:“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你完全可以睡久一點啊,叫他開車過來接你,再順便讓他幫你帶個早餐。”季雨涵說,“這就是為什麽很多人比起談戀愛都更享受被追求的過程,你要學會利用知道麽?”

盛檸沒說話,她似乎已經能想象到煎餅果子攤前本來排著好些個上早課的學生,這時候突然旁邊停下一輛和清晨校園環境格格不入的轎車,然後從轎車上下來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走過來站在隊伍的末尾,面無波瀾地排隊等著買煎餅果子。

但盛檸還是想岔了一步,溫衍並沒有親自下車,依舊是端著老板的架子讓司機幫他下去買的早餐。

正排著隊的幾個學生註意到有個穿著西裝的中年大叔混入了他們,但並沒有多註意。

直到排到這位大叔,老板問他要加什麽料,大叔楞了下,回過頭去,朝著不遠處的轎車喊道。

“溫總!您要加什麽料啊?”

老板和幾個學生都紛紛被這一聲呼喚吸引,也好奇地朝著大叔看著的方向投去眼神。

密不透風的黑色轎車被搖下車窗,露出了一張英俊淡漠的臉。

其中幾個學生都矜持地戳了戳同伴的胳膊,示意同伴一起欣賞。

溫衍不常吃煎餅果子,所以也不了解買煎餅果子的流程,他忘了問盛檸這個。

姑娘家的不愛吃晚飯,早上總要多吃點。

他直接說:“有什麽都給她加上。”

司機點頭,轉頭對老板說:“都要。”

眾所周知,中國人是全世界最會吃的民族,而高校因為有來自五湖四海的學生們,所以無論是正餐還是小食,都是種類繁多且內卷嚴重,為了抓住這些大學生們的胃,不但要味道好,更要料足價格也夠實惠,這家煎餅果子之所以一大清早就有這麽多學生在排隊,就是因為同時滿足了以上幾點。

“謔!好嘞!”

老板得令,將手裏的小鏟子自信一揮,嘩啦啦抓上一大把料往煎餅上丟。

司機買好煎餅果子後,立刻給溫衍送了過去。

溫衍神色覆雜:“……這麽大?”

“對,那老板實在。”司機問,“溫總你想吃什麽?我去幫您買。”

“不用。”溫衍搖頭,“去買兩杯豆漿吧。”

盛檸剛上車就被溫衍投餵了一份超級無敵特大份的煎餅果子。

她呆呆地看著這煎餅果子的個頭,裏面塞了滿滿當當的料,幾乎快要把外層的面皮撐爆。

這不是煎餅果子,這是磚頭。

“這也太大了。”盛檸為難地說,“我肯定吃不完。”

溫衍:“不要浪費糧食。”

盛檸無奈道:“不浪費糧食的前提是我能吃得下這麽多。”

溫衍沒說話,一副“反正我已經買了你看著辦吧”的表情看著她。

盛檸捧著這一大份的煎餅果子犯了難,又看他一派氣定神閑,悠哉抿了口豆漿,好奇問:“溫總你早上就喝一杯豆漿麽?”

“嗯。”溫衍說,“轉了一圈沒什麽特別想吃的。”

“那你不餓麽。”

“餓了再說。”

盛檸又看了眼自己手裏的煎餅果子,再看了眼他。

有病麽,一個撐死一個餓死。

煎餅果子為了方便吃,都會從中間切開,她想了想,將煎餅果子分成兩半,然後遞了一半給溫衍。

“幹什麽?”他睨她。

“你只喝豆漿肯定會餓的。”盛檸抿唇,有些不自在地說,“我吃不完,溫總你幫我分擔點吧。”

溫衍淡淡說:“吃不完的就丟給我是吧。”

盛檸:“……”

她也覺得跟人分著吃早餐不太好,而且這個人還是溫衍,她跟他的關系如今還尷尬著呢。

但又沒什麽辦法,畢竟是老板給買的,她總不能吃一半丟一半。

“算了,不麻煩你了。”盛檸說,“我跟司機分著吃吧。”

剛剛負責給溫總和盛翻譯買早餐且現在正在開車的司機本來還在憋笑,就這麽猝不及防被cue,楞了下,趕緊說:“我在家吃過早餐了。”

盛檸幹笑兩聲:“哦你吃過了啊。”

聽著她尷尬的語氣,溫衍微微勾了勾唇,朝她伸出手:“算了,我幫你吃吧。”

“我自己吃。”盛檸裝作沒看見他伸過來的手,“吃不完大不了留一半當午飯。”

溫衍挑眉道:“午飯會跟德國人去餐廳吃,你要帶個煎餅果子去?”

“也不是不行。”盛檸說,“正好給德國人介紹一下我們的傳統美食。”

溫衍沈下臉色,有些氣惱地說:“我都說幫你吃了,你還犟什麽。”

盛檸也有些氣,覺得這男人簡直莫名其妙。

剛剛她說分他吃,他不樂意,還在那兒陰陽怪氣,現在她不麻煩他了,他又要了。

搞什麽,耍她嗎?

於是她說:“不用了,我怎麽好意思勉強溫總幫我吃。”

一直在開車的司機實在忍不住了,心想不就一個煎餅果子,至於嗎?

溫總也是,本來今兒就起得早,大老早就從溫宅出發了,到現在這麽長時間都沒吃早餐,真不知道他哪兒來的力氣跟盛翻譯吵。

“我沒勉強。”看她語氣堅定,一副絕對不給他吃的樣子,溫衍只能松口,嘆氣道,“我剛逗你的,你聽不出來麽。”

盛檸扯了扯唇:“沒聽出來。”

男人終於沒轍了,放輕了語氣說:“大清早過來接你,到現在什麽也沒吃你知道麽。”

盛檸不動聲色地皺起眉。

他又說:“盛檸,我現在很餓。”

盛檸倏地心間一麻,抓著煎餅果子的手顫了顫。

她將手裏的煎餅果子分出一半來塞給他,語氣有些兇:“給你給你。”

再兇也沒嚇著溫衍,他終於有點悟過來這姑娘其實吃軟不吃硬。

特制的甜面醬汁配上葷肉的濃香和素菜的清香,溫衍咬了口還泛著熱氣的煎餅果子,唇角往上很淺地揚了一下。

兩個人就這麽拐了彎又抹了角地分享了一大份的煎餅果子。

啤酒工廠在比較偏遠的郊區位置,原品牌在二十世紀中葉創立,按年限算下來,已經是相當有年份的牌子了,後來於二十一世紀處跟另一家老字號啤酒品牌合資在燕城建立了第一座大型的啤酒廠區。

國內的商業競爭,再加之隨著開放政策,很多外來品牌的進口入駐,這個牌子漸漸在激烈的市場競爭中失去優勢,直到被興逸集團收購。

但運氣好的是當時溫興逸喜歡喝該品牌的啤酒,再加上他也不願看到這麽一個有底蘊的老品牌被內外夾擊直至消失,於是最後還是沒狠下心來吞掉整個品牌,而是保下了這座岌岌可危的啤酒工廠,品牌也得以在資本競爭中勉強掙紮著喘了口氣。

德國父女是掐點來的,一分鐘都沒遲。

簡單打過招呼,之前酒會上見過面的那位女士沖盛檸親熱地打了個招呼:“翻譯小姐,又見面了。”

幾個人進了工廠,溫衍開始和德國人談生意。

“因為我父親溫董事的緣故,比起啤酒每年的產量,我們一直更加重質。”

盛檸將溫衍的話逐一翻譯給德國人聽。

“我們會使用最幹凈的玉泉水,酒花和酵母也都是歐洲進口,在最大程度上保留了麥芽原始的香氣。”

“國內外的啤酒口感其實很不一樣,德國啤酒一直久負盛名,我們也一直很期待與你們合作。”

“你們的品牌想要在國內站穩腳跟,獲得我們的青睞,當然就需要根據我們的口味做出調整,這是外來品牌想要進駐國內市場必不可少的妥協。”

現在的外來品牌都相當聰明,一味地保持著高冷,貼上外文標簽並不足以真的吸引到國內大部分顧客的目光,國內品牌迅速發展,很多人開始關註起了自身的民族企業,所以外國人想要賺中國人的錢,就一定要低下他們那高貴的外邦頭顱,學會怎麽討好中國人。

人在交流的時候會有思維慣性,當一種語言突然卡殼,會下意識地用意思更貼切的母語代替,盛檸為了應對這種情況,在今天之前已經做了不少功課,背了不少有關於啤酒術語的德語詞匯,所以即使德國人有時候會不自覺用兩種語言交替著說,她翻譯起來也沒有什麽特別磕絆的地方。

德國人很嚴謹,即使他已經很心動溫衍的說辭,卻還是斟酌著語氣和神色。

或許是用腦過度,又或許是在拖時間,德國人提出要去洗手間,溫衍其實也不太熟悉工廠的路線,於是叫來一個會說英文的工作人員,讓他帶著客人去洗手間。

留下溫衍和盛檸,還有他的女兒。

溫衍明顯也是說累了,難得懶洋洋地松下了肩膀,眼神隨意地打量著工廠內部。

“你老板真的很帥。”父親終於不在了,女士用德語對盛檸說,“特別是說中文的時候,雖然我聽不懂,但我覺得他的咬字很性感。”

反正溫衍聽不懂,盛檸撇嘴說:“那是因為中文本來就好聽。”

女士問她:“上次你和他跳過舞之後成為情侶了嗎?”

盛檸楞了下:“什麽?”

見盛檸沒反應過來,女士詫異地挑了挑眉,更露骨也更精確地問:“Lebensabsehnittspartnerin?”

盛檸懵了。

什麽東西?

德國人對兩性之間的關系劃分非常明確,因而有的單詞也就非常生僻。

女士沒辦法了,只能用英文問:“Are you sexual partner?(是炮友嗎)”

沒有了德語加密,溫衍聽懂了,詫異地看向盛檸。

“你背著我跟她在聊什麽玩意兒?”

盛檸立刻無辜地猛搖頭。

“跟她說不是。”把他和盛檸誤會成這種關系,溫衍對此顯然有些不適,蹙眉淡淡說,“你說是我在追你。”

盛檸:“……”

我怎麽說!!!我可沒那個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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